幻想酒馆——足别离

如果有人在某个周四的晚上路过这条不起眼的巷子,而目光恰好被门口挂着的一副伊藤若冲画的孔雀吸引过来,推门进入这家小而拥挤的店的话,会先受到店里三个人的注视。店主也许会头也不抬说没位置了,也许会示意ta在唯一的空座位坐下。

三位客人,一位西装革履,衣着高档,一位穿着件宽大衬衣,看起来很随意,一位带了很多戒指的女性,会不时吹一段蓝调口琴。

这家店叫“足别离”,只在某个周四开门。

店主与三位客人是老相识,这里是他们偶尔短暂相聚的秘密基地。但总有在城市里游荡的人,恰好在同一晚来到这里的话,邀请ta喝一杯也无妨。

店里一面墙的架子上,堆满了唱片、电影光碟,另一侧的架子上则堆满了书。一位客人会提起那是哪一年的哪一场演唱会,或者哪一张专辑,店主就会从堆的满满的架子上把光碟或者唱片找出来,众人一起听。

店主在烤一块鱼,看起来很肥美,路人说要点一样的鱼,店主说这就是给你准备的。此时,光碟里的david bowie在唱“we can be heroes. just for one day.”

“他的脸儿可真小啊。”四个人一起感叹道。路人也点点头。

只是没有人会两次路过这里。

大概是店名不够吉利,花发多风雨,人生足别离。

幻想酒馆—floating world

floating world是一家威士忌酒吧。

某个新搬到此地的人,在收拾完行李,安置好桌椅、厨房用品、被子枕头之后,难免会开始出神:我为什么来这里?

忙活一场,还不是把自己又置于相似的房间,这里和那里,分明没有区别。

这天晚上,像ta一样的人就会去找这间酒吧。

之所以说要“找”,是因为floating world的位置很偏僻。它在城市边缘,某座老旧的居民楼顶层。从酒吧左边的窗户看出去,是黑乎乎的低矮民房,以及一条不宽的河。

从酒吧右边的窗户看出去,市区的灯光远远地亮着。跟市区里常有的空间紧凑、装饰老派绅士的威士忌酒吧不同,在这家酒吧,客人们围着一个大的铁炉子坐着,酒吧主人也无意维持绅士派头,穿着朴素的工作服而已。大家不怎么交谈,对这座城市,谁都所知不多。

以前呢?以前被沉入河底。

以后呢?

今晚ta喝的这杯威士忌,闻起来有海洋的气息,入口微甜,随之而来一股烟熏味,但不干裂,丝滑滋润,“floating这个词恰如其分”,ta想。